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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关于新来老师的长相问题

第十三章 关于新来老师的长相问题

之前阿恒怀疑霓之雪是个女贼,故而对她心存鄙视;现在怀疑她是个女杀手,又由此产生畏惧。这种矛盾交织的心态让他对寄居在家里的女孩子始终不能抱有正确态度,时而胆怯时而癫狂,像个精神错乱者。

这次他决定弄清楚她的身份底细,所以很执着的留心了,而霓之雪却又开始玩失踪,他等到半夜,床上是空空荡荡的,那只走出抑郁的猫也跟着消失不见。

但是早上醒来又会发现她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着,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很疲倦的样子。怀里的小猫也是一动不动。

女孩和猫构成一幅美丽画面,足够阿恒静静看上许久,于是胸中累积的疑问更深了,他不忍心打破这份安详静谧。

奶奶自从上次大闹之后,心中愈发思念儿子儿媳妇,精神很是萎靡。阿恒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每天自己出门买菜,洗菜做饭。早上做好早餐,总会有一份留给猫咪。他对莫离是心存愧疚的,所以做小鱼干的时候格外用心,油锅香得每次引来好几只野猫在屋顶上盘旋。

莫离精神恢复后胃口也上来,霸气地护住自己的食物,任何乞讨者也别想靠近。要是有胆敢靠近的,它就亮出利爪,挠得对方猫生无望。

霓之雪却呈现相反状态,她食欲下降了,食量少得可怜。

霓之雪忧虑缠身,没有心思分给食物,更没有心思考虑食量的问题。她常常梦见主上交代给自己重要的任务,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他交代的是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场大战让她受伤严重,记忆受损,简直像是半个白痴了。

所以霓之雪准备回去把这个任务问清楚。她上次从萨白族人那里得知这个城市还有制造空间通道的人,便开始了一家一户的搜寻。

白天人们还可以出门工作、娱乐、休闲。晚上大部分是要在家里睡觉的,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她像个窃贼一样潜入陌生人家里,然后空着手出来,倒像是专为观赏别人睡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光顾了多少户人家。

在原来的世界她是偷女,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值得她偷取的东西。除了一开始五花八门的食物和必不可少的衣物——现在她根本不需要这些。

本质上霓之雪是个简单生物,思考范围十分有限。想得少也就顾及到的少,比如她尽管一晚一晚的消失,却从未对阿恒做过交代。

直到这天夜里她回到家中,阿恒半夜习惯性醒来,看见床上坐着人,先把自己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然而霓之雪在昏暗中开了口,“他死了。”

“谁?”阿恒借着月光,使劲去看清楚她的脸。

霓之雪表情平静,“我们救下的那个蜥蜴人。”

她迟疑,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怪物,从气息来看确实和自己属于一个世界没错,可在自己的世界又从来没见过这么个东西。鼻子不会欺骗她,所以她怀疑这生物发生了变异。

变异不是没有的,只是大多时候都不是个好结果,也没有人好端端的想要变异。

当然在这个世界,她私下里觉得——这是个表面平静其实什么都可能发生的世界。

阿恒彻底清醒过来,反应很快,“是被警侦队杀害的吗?”

霓之雪点了点头,“他们根本没有放走他,第二天就把他抓住了,仍然觉得他很危险,就把他乱枪打死了。”

阿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本质上也觉得这东西很危险,可是话不能这么直接,因为床上坐着的女孩现在看来很脆弱。如果她坚持这怪物自己是同类的话,那么同类死了是要悲伤一会的。

他试试探探的坐到了床边,然后伸出手轻拍她的背。

他用很柔和的声音说:“没关系,你别难过了,别人的命运不是我们能掌控的,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我们只要尽力就好。他那么大的目标,很容易就被瞄准的,你再厉害也挡不住那么多枪口。”

霓之雪默默听了一会,然后抬起脸,“你说得对,强者自救,圣者渡人,普通人问心无愧就好。”

她的发丝垂落在耳边,衬托出一个小巧圆润的耳朵,脖子上的皮肤是那么白腻,隐隐散发出馨香。头发厚密,耳朵总是被遮挡在头发里面,真正露出来了原来是这样圆乎乎的,几乎有些可笑。

阿恒心醉神迷,慢慢靠近,想要将鼻尖凑近她的耳尖。

而这时霓之雪转过脸来,水盈盈的眼睛与他对视了,问:“你怎么了?”

“什么?”阿恒脸上爆红,如梦初醒,更觉羞耻难当,于是又高声厉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霓之雪默默看了他一眼,见他突然脸红,一惊一乍的,简直是要发病的症状,便没有回答。

阿恒气势衰退,越退越弱,简直是打了败仗的模样。脸依然烧红着,声音却像遭到雨淋,有气无力:“你好好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养足了精神再去做。”

然后他不等人驱赶,自己默默爬回地铺上面,蜷缩起身体躺了下来。

霓之雪看着他的举动,看出了一丝趣味,觉得这人天生是个表演家。不需要刻意,光做自己就很好笑了。

......

霓之雪在这里住着,阿恒还是要为了生活奔波的,他开着电瓶车继续穿梭于大街小巷,幸运的是没有再遇到凶杀案。警侦队继续保持低调作风,上次他们在院子里与怪物对峙的事情一点波澜也没有兴起。而他至今不清楚那生物是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潜入普通住户家里。

不幸的是阿恒身上肤色还在加深,看起来越发有非洲原住民风范了,天色暗一点就找不到他的人。

他在余下的暑假时光中晒得更黑,开学日期却也如约到来。开学那天阿恒顶着一张黑脸兴冲冲赶到学校,能够再看到朋友们实在令人开心。

而他的朋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最好的只有一个苏苏,另加暗恋的女孩子桑柔。

阿恒没看到桑柔,很疑惑的在教室外面东张西望,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来学校。

苏苏在他旁边站了半天没有得到关注,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抱怨了,“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过一个暑假就把我忘了?”

苏苏奉父母之命去外地参加辅导学习班,两人一个暑假没见。

阿恒忙到不得闲,“我在找桑柔呢,她怎么还没来学校?”

“你别找了,桑柔早就请假了,要到下个星期才来呢。”苏苏显出了提前知道消息的得意。

阿恒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苏苏抚了抚眼镜,“我上面有人啊。”

好吧,这个家伙是有亲戚在学校工作,不过他也不会什么都知道吧。阿恒简直怀疑他连考试试题都能提前知道——怪不得每次考那么好,还不肯给自己传答案。

腹诽了一阵,阿恒想桑柔既然不在学校,学校也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他恢复平常丧气的模样,木然往教室里走去。

苏苏看到他从头到尾忽略自己,恨得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然而阿恒皮糙肉厚,毫无反应。两人刚迈步进入教室,迎面遇到掌声雷动,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方向。

阿恒摸了摸脸,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遇到如此高的礼遇,黑脸上泛出红晕,是很朴实羞涩的模样。

这时候苏苏却在他背上推了一掌,道:“堵在这里干嘛?快进去啊!”

“啊?”阿恒扭头看他,接着就被推着前进了。

这一扭头也让他看清楚,原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乍一看像是苏苏的成熟版,其实面目平淡一团和气,少了那副聪明相,多了天然的亲和力,手里夹着文件夹,竟然是他们新来的班主任。

先前的班主任回家生孩子去了,早就听说会来新的班主任,没想到以这样的场景见面,真是让阿恒无比尴尬。

学生们鼓掌,是在欢呼新来的班主任呢。

阿恒赶紧逃一般的跑回座位上。

苏苏坐在旁边,要笑不笑的瞧着他。

阿恒隐秘而沉重的锤了他一拳,刚才是谁故意拉他站在门口挡道的?都不知道新来的班主任在后面等了多久。

苏苏受了一拳俯身趴在桌上,接着新来班主任开始了慢悠悠的讲话,声音跟他的形象一样和和气气,看来是不会故意收拾学生的。

讲话照例是千篇一律,在最后问谁是班长的时候,他看到苏苏,开了一句玩笑:“看来班长是很欢迎我的,在门口就开始迎接了,相信你一定会配合我的工作让我们高二三班越来越好。”

大家稀稀拉拉的笑起来,苏苏吐了吐舌头,随后严肃的表示自己一定会配合老师的工作。

不止一个人觉得苏苏和新来的班主任相像,下课过来问他们是不是亲戚,毕竟班主任还特意跟他开玩笑呢——尽管一点也不好笑就是了。

苏苏涨红着脸,一点也没有班长风度的吼着谁说我跟班主任像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也根本不是我的亲戚好吗?!

在他的心里,是瞧不上班主任这长相的,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也在这个水平线上。

阿恒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就不要谦虚了嘛,我们都知道你家里有人在学校,既然是人人知道的,还狡辩啥?不就是班主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去你——”大爷两个字吞下,苏苏在眼镜后面放出火光,“再胡说八道我就罚你抄古诗文!”

班长是有点小权利的。

阿恒微笑,“恼羞成怒了吧,说谎家都是这样,他们受不了谎言被戳破。”

“我靠,谢逸恒,你是二百五吧!”苏苏终于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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